无叶无果也潇洒

你知道吗,在祖国人民欢度猪年春节之时,在美国北维州的“赫城老年活动中心”的大厅里,集结了数百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中国老人。这是“银光老年协会”为了使远离祖国的老人们快快乐乐过大年,主办的庆新春联欢会。

大厅前边,既是主席台,也是舞台。贴在长方木板上的“春节快乐”四个彩色艺术大字,醒目地摆在主席台的正中央,它们既像四张乐不可支的笑脸,又如来自东方的巨龙,它也昭示着中华儿女无论到了那里,都永远和祖国紧紧地连在一起。一架高雅、闪光的钢琴摆放在主席台的右前方。

老人们身着盛装,分别围坐在排列整齐的长条桌旁,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白白胖胖的白瓜子、干炒的葵花子、裹着绿花皮松脆的大豆、开花飞翅的薄脆卷。在大厅进门处摆放了茶水炉、茶叶、咖啡、冷饮、糕点,提供老人们自由地各取所需。大家吃着、喝着、说着、乐着,尽情地敞开心扉。忆往事,谈今朝,亲热的犹如一家人。

上午十点,陈钟英副理事长在爆竹般热烈掌声中宣布大会开始并致了简短、热情洋溢的祝贺词,她兴致勃勃地向大会展示了中国汕头书画协会赠送的一幅风光秀美的山水画和贵宾带来的“纸墨芳香”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紧接着中国大使馆参赞兼总领事邱学军先生满面春风地站在了主席台上。他不仅诚挚的给老人们拜年,还送了一个红包。他说,在座的老人,平均年龄70岁左右,最长者94岁,学者教授居多,人才济济。以前大家是祖国各条战线的中坚力量,神州大地记载着你们的金色年华。而今,你们又把银光清辉映照在美利坚国土上。你们是中华文化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在家中,对后一代的教育,无论是道德言行还是语言文化,都非常重要。总领事特别表扬了银光老人积极参加社区活动,尤其在06年4月,上百人出席了欢迎胡锦涛主席访美。他实在、贴心的讲话,使老人们感到心里热乎乎、暖融融,此起彼伏的掌声表达着老人们的真诚谢意。

紧接着,毕丽珠理事主持了丰富多采的文艺节目。正如有的人说,别看这些老人处于人生的黄昏,然而表现出的生活热情一点也不亚于年轻人,更何况,在这伙老年朋友中,藏龙卧虎,老歌唱家、艺术家、戏剧家、教育家比比皆是。你听,刘玉梅的草原牧歌悠扬悦耳。蒙族艺术家托雅自弹自唱“草原我可爱的故乡”,把我引人了浩瀚美丽的大草原。曹丽梅虽然已近古稀之年,她的京剧清唱:“钓金龟”字正腔圆,韵味十足,全场数百人,都听得入了神。她唱得抑扬顿挫,吐字十分清晰,字字入耳。还有老姐妹的“灯笼舞”,她们最小的也已年过花甲,最长者75岁,跳得步调一致,动作优美、高雅,你看,多么像中央台的“俏夕阳”。十几位老人表演的“太极剑”柔中有刚,一招一式都展示着中华工夫。还有许多独唱、合唱,节目多不胜举。由于演出精彩、紧紧吸引着我的耳目,一个小时的文艺表演很快结束了。 会议组织者为大家发的午餐卷上,印有序号,而且一式两份,为下边的大戏创造了条件。你瞧,主席台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礼品,两位神采奕奕的老人,挺直腰板站在舞台上一位捧着装有全部饭票的小箱子,一位神秘地把手伸入箱中,每摸出一张红色的饭票,高唱号码,再用英语重复一遍。念到号的人高兴得像小鸟一样,忽闪着翅膀,领取幸运大奖。全场欢呼雀跃,你来我往,对号获奖。这台戏一直持续数十分钟,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获了奖。奖品虽然大到一个小垮包,小到一包巧克力,它却活跃了气氛,似乎唤回了老人们的童心、童趣。

午餐浑素搭配,中西结合,营养全面。有软软、红红的胡萝卜片,犹如豆沙的赤豆,美式鱼片,绿如翡翠的江豆角,还有热气腾腾的白菜丸子汤,面包、饮料各取所需。老人们坐在一起聚餐,虽然都素不相识,却像久违的老朋友,总有说不尽的家常话,道不完的人间情。

在下午的舞会上,我目睹着满场银发老人随着悠扬的乐曲,轻松地、无忧无虑地、尽兴地、喜气洋洋地翩翩起舞,再联想今天老人们演出、领奖、谈笑风生、一个个的生动形象,脑海里就立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家后院的果树林。果树春天花开枝头,娇艳美丽;夏天碧绿满树,使人赏心悦目;秋天果实累累,压得枝干低垂,给人们带来希望、带来丰收,带来丰富的营养和无尽的甜蜜;可是到了冬天呢,果实被收获了、摘除了,叶子随风飘落了,它们却又落得一身轻松,原先被果实压成弧形的枝干又慢慢伸直了,冬天的风再大、再冷,它们也不怕会失去什么,任其自然地游来荡去。这些轻快舞动、歌声嘹亮、飘洒朗朗笑声的花甲、耄耋老人,多像冬天解去果和叶的大树!此情此景,迫使我脱口而出:“无叶无果也潇洒”!

李秀亭